导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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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昌林:秋行宁陕子午道纪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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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静华:秦岭晚晴秋色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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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云芳:宁陕的“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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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晓群:宁陕采风札记之四——古道探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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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昌林:秋行宁陕子午道纪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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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静华:秦岭晚晴秋色重
诵读:张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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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云芳:宁陕的“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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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晓群:宁陕采风札记之四——古道探秘
付国涛把我们带到月河坪的双龙桥时,我就开始纳闷,哪有什么双龙和桥呀?龙是中国民间对河流的尊称和敬畏,双龙应该有两条河流,而月河坪中仅有一条月河在流,要说是龙也只一条。更别说桥了,影子都没有。
付国涛见我一脸疑惑,解释说月河是从南面平河梁流出,北面月河梁流出的叫七里沟,是一条季节河。月河水与七里沟水在此交汇,就有了双龙之说。这里,曾经有两道桥梁,修公路时把七里沟的小石桥深埋地下。月河上也有一座桥梁,经历千年的河水冲击,桥已损毁。
仰头观察,高大的平河梁和月河梁峰峦相峙,四周山头上的卧龙寨,吊罐寨,九龙寨,南安寨,王府寨,太平寨呈合围之势,我们处在群山之中的“锅底”里。
古子午道从长安一路南下,越过秦岭主脊和月河梁后,来到月河坪。从月河坪转入古磉墩,再从古磉墩顺池河而抵达汉江。月河坪是古子午道“三叉神经”要塞之地,必经之处,关键分叉和连接点,历史地位不言而喻。
当年,我写《中国子午道》一书时曾多次造访这里,寻找古道踪迹,寻着寻着就不见栈道的踪迹了。
付国涛拿着砍刀,一路劈荆斩棘,领着我穿过密林和杂草。看着他樵夫一般的动作,很难想象他是宁陕县宣传部副部长。我们来到月河岸边,汹涌的月河水飞流直下,拍打水中礁石,惊心动魄。我无心观赏壮丽的风景,把目光锁定在岸边高台的石桩和栈孔上。心里一阵惊喜,多年来的苦苦寻找,终于找到历史物证,应证古道存在与走向,有了却与释然的快感。触摸着两尺余高插入栈孔的粗壮桥梁石桩,定海神针一般,与历史对话的感觉油然而生。河的对面隐隐有一条平直的石坎,明显是古代桥头和道路的遗址。岁月流逝中,栈道和桥梁早已不见踪影,只留下无言的石桩和栈孔,默默守望在这里,仰望着斗转星移的人世间。
付国国涛指着眼前由月河梁延伸下来的一块儿台地说,底下有大量的古代建筑遗迹,石条石碑石坎,曾经的蓰阁应该在这里。
蓰阁,曾与剑阁、陠阁并称中国古代三大阁楼,历史演变的中,蓰阁与陠阁早已消失,只有剑阁依然傲立在剑门关上。
蓰阁在哪里?一直是一个历史未解的话题。
《水经注》曰:汉水又东合直水,水出子午谷岩岭下,又南分枝。东注洵水又南,经蓰阁下,置于崇阜之上,下临深渊。张子房烧绝栈阁,示无还也。历史演变中许多山水名称已被更改,直水是今日池河,子谷岭是今古磉墩,洵水即旬河,上游是今日月河。郦道元说古磉墩发源有两条河,一条是南流的池河,另一条是向东再向南的旬河。一千五百年的记载,与今日山川河流走向别无两样,完全吻合。
安康著名历史学家李厚之老师提出蓰阁在古磉墩,子午道关键隘口,有古代建筑遗址。但没有雄奇峻险,不太符合蓰阁的地理地貌特征。我在《中国子午道》中提出蓰阁在月河腰竹湾内姊妹潭的峡谷之处。一阁挡关,万夫莫开,悬崖上有大量凌空栈道遗址,也只是我一人推断。付国涛提出蓰阁就在月河坪,出乎意料。仰望茫茫秦岭,脚踏厚重土地,重复历史记截,似乎更有说服力:昔日的洵水依然从这里流经,悬崖峭壁的“崇阜之上”有大规模古时作战堡垒,“下临深渊”的湍急旬水依然险阻,桥阁相连,遗址尚存,若蓰阁在此还真符全史料所言。
三处遗址,三种观点,相差就那么十几公里,可以确定是张良烧绝栈道的地理位置,但都不能确定是蓰阁的具体地点。
在月河坪农家休息,主人高玉志夫妇很是热情,端来一大盆板栗,让我们吃。端茶倒水,忙个不停。把话题扯到双龙桥的遗址时,像是激活高玉志健谈的神经:曾经在河道上挖沙时,挖出几架子车五珠钱,还有大量的青铜箭头和青铜器物,最可惜的是一枚从河床中淘出的王剪银印,被一个外地文物贩子骗走了,都怪自己那时不懂文物保护的知识。
听着高玉志绘声绘色的现场讲述,历史的云烟晃若时隐时见。
告别月河坪,忍不住还要多看几眼。秋色斑斓,几分缠绵:这是一处历史文化的富矿区,值得关注,我们一定还会再来探采。
来源:秦巴散文微信公众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