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鸟儿叫个不停,抬眼看日历,已是五月的最后一天,想着明天将是孩子最为期待的六一国际儿童节,心便不由得激动起来,虽然孩子即将迈入十一岁的门槛,虽然他不再像小时候纠缠不休地要六一的礼物,但我还是那样急切地期待与想象属于他的节日,属于我的过去。
我喜欢六月,喜欢孩子节日里布置的红红绿绿五彩缤纷的舞台,喜欢那些鲜艳夺目的花花草草,更喜欢麦克风、大音响、霓虹彩灯、气泡等动感五彩的元素,看着他们欢快的身影、痴迷的神色,我常想起自己的童年,自己的六月,那是和儿子无法比拟的时光,那些时光虽然没有现在的这样五彩斑斓,但也是一段无法忘记的时光,就像我们当年简易的肥皂泡玩具,一根竹管、一肥皂盒洗衣粉水,用嘴吹着,相互追逐嬉闹……
多年前的六一,依是蓝蓝的天,洁白的云,绿的树,红的花。我们身着各式各样的白衬衣、蓝裤子,涤良的、家织土布的,雪白的,米白的、微微泛黄的,缀着各种颜色的纽扣衬衣,藏蓝的、蓝黑的、甚而天蓝的裤子,只有脚上是的白色的球鞋,胸前飘舞的红领巾显得格外齐整,我们摇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花,树枝与彩纸花扎就的花束,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大街上,阳光照向我们红通通的脸蛋,我们高声唱着:“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或是小鸟在前面带路”,高亢的歌喉似乎让树上上的鸟儿都停止了争吵。
多年前的六一,我们兴高采烈地和老师一起布置教室,手巧的女生挥舞剪刀用彩纸做拉花、剪窗花,高个子男孩在老师指挥下在教室四角扯起五颜六色的毛线,把同学们从家中搜罗的玩具挂到空中,充气的塑料皮球、长颈鹿、公鸡、鸭子、熊猫,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气球、纸灯笼,手工扎的风筝,还有山里的新鲜野花野果,擅长绘画的同学在前后黑板上描绘装饰图画:跳舞唱歌的各族少年儿童,五颜六色的花园,和蔼可亲的老师,请老师用工整的粉笔字写上祝福的话语。然后,我们一起动手把桌椅板凳整齐地围成圈,留出中间一大块空地,用于游戏和表演节目。
童年的六一节联欢会开始时,扎小辫的漂亮班长稚嫩的童声,拿着老师写好的主持词宣布开始,实习的老师用沙哑生蹩的宁普话逗引启发我们猜谜语:“红手帕包米饭,打一水果”,我想起母亲曾教说过这谜语,谜底是石榴,于是举手抢答的我得到了糖果,那时的我们很多同学都没见过石榴,更不用说品尝了,我们好奇地问老师,老师满头大汗的形容也没能满足我们,因为那不是当季水果,就连图片教具也需要登记领取,现在想来该是多么简单呀!发达的互联网信息技术,先进的农业科技,老师指戳一下手机,可能就会满足我们简单的愿望。
那些年的六一,我们的游戏是那样的简陋,贴鼻子,抢凳子,击鼓传花。美术老师在小黑板上描画出栩栩如生的小丑头像,高高的帽子,奇怪的红鼻子,我们一个个被蒙上红领巾,拿着白纸做的鼻子,试探着摸过去贴呀贴,一会贴在额头,一会按在下巴,还有的蒙住了嘴巴和眼睛,教室里笑语不断。击鼓传花时,背对着我们蒙着红领巾打鼓的同学老作弊,最喜好捉弄平时的捣蛋鬼,于是猫狗齐声,公鸡打鸣母鸡下蛋,小兔蹦蹦跳,乌龟爬爬,小熊打滚等怪招统统上阵,笑得我们前仰后翻。节目结束时,老师奖励我们每人一块硬糖或是饼干,虽然只是可怜的奖赏,但是幸福的甜蜜却至今难忘。
弹指一瞬间,距曾经最后一个六一也过去近三十年了,三十年,我从儿童步入少年、青年直到中年,每一段里程都留下无数的记忆,但是就像那肥皂泡带来的奇异体验,我喜欢那些捎带着花草气息,捎带着小城大街小巷飘散的家常味,那些骑着各式儿童车游戏的孩童,我在羡慕的同时,也惋惜没有捡拾冰棍棒、折叠飞板、自做毽子、和泥巴经历的他们,我们的苦难亦是他们永远无法享受的财富。
零零碎碎记下童年的六一,谨以纪念我那些流逝的童年岁月,也祝小朋友大朋友六一快乐!